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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路来回,仙音不归(025)——夜守珠峰

张掖记忆 6338阅读
小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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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6-01 20:07 来自甘肃
我们入住大本营当头的一间黑色大帐篷,主人叫多杰,是赶马小男孩的表哥。多杰说他的帐篷是牦牛毛做的面布,结实暖和。大本营聚集着约30个家庭式的帐篷旅馆,床跟纳木措一样,既是长椅也是床,旅馆价钱都不贵,10-20元/床(我们是10元),曾听说这里吃东西很贵,但多杰出的价钱并不高,跟白坝差不多,开水任喝不收费。

放下背包出外呼吸新鲜空气。刚出门,小静戴着的太阳帽竟给狂风吹落河里,我们顺流直追,因水流太急,虽勉强追上,却始终无法够着,即便河水不深,也来不及下河截捞,我跑着追了好长一段,都没机会下手,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帽子在水流中起伏,直至消失。小静很在乎这顶帽子,据说感情很深,看着她那副惋惜表情,我笑说“权当给世界屋脊的顶梁添块瓦”。庆幸的是,如此狂奔一段,竟然没有不良反应,还气定神娴,谈笑自如。此刻,高原已成身体的一个普通概念。

古松不住帐房,我和他在附近一平坦的地方搭了帐篷。帐房内生起了火炉,藏民这种炉子立于屋正中,可同时用于煮食和取暖,作用很大。我们坐在暖烘烘的屋里,喝起了多杰给我们泡的热茶,拿出所有能吃的东西,把小静在拉孜买的白馍一扫而光。我吃了两馍一饼一榨菜,补充了体能。其实我们带的东西并不多,幸好有小静的白馍,否则要在这里掏腰包了。

18时,我们集体出外走走,正对珠峰的平地上立着一块石碑,上面用藏、中、英三种文字写着“珠穆朗玛峰大本营——海拔 5200米”,天气不好,前方一片朦胧,雪山的山巅全淹没在云海,根本不知道哪座是珠峰!爬上一处土丘,希望能等着苍天开颜。风很狂,把经幡吹得扑扑作响,我们裹紧风衣静静地守侯着。土丘上卧着块方形石碑,上面刻着十多个人名,落款是四川一户外俱乐部,他们不久前自驾车来到珠峰,立碑石以作纪念,抬头是使人感慨的四个大字:一生一次!虽然我们当时都对着这块东西开玩笑,但它所阐述的确实是每个珠峰行者的莫大感慨——谁能保证还能再度踏上这块土地?时间、金钱、生活、工作……一系列的身外因素无时不扼杀着驿动的心。能到此处,方已不易,离开之时,回首处可能就是一生中的唯一。留纪念石者或许早有预料,故出发时就给了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,千里迢迢将这份热情释数散发于珠峰面前……

风越来越大,吹得人站不稳。两位女同胞在背风处打电话、发信息给远方的朋友,告诉朋友们自己站在世界之巅面前的感受。珠峰有中国移动的信号发射塔,手机在方圆几公里内有信号,这是个值得骄傲的工程,每个到这里的人都可以通过信号将激动情怀传播出去。“我站在珠穆郎玛峰面前给你打电话”——相当响亮的一句话!我没有激动,很平静,这跟大本营的安静祥和有很大关系,这得益于游人少,一般的游客到此看看珠峰就离开,一般不过夜(因大本营条件恶劣,多数人入住绒布寺);一些专业考察人员和外国游客,会在那满地圆石的平地搭起小帐篷,住上几天甚至十几天,只为一睹珠峰芳容。据说珠峰不轻易展露容颜,很多人到此都无缘一面,最好的观察季节是每年的5月和10月,登山队多选择5月份攀登。今年5月22日11时08分,中国复测珠峰高度的20多名登山队队员成功登上峰巅,并测出了珠峰最新高度—— 8844.43米,改写了1975年同样由中国测得的8848.13米。

“珠峰地区拥有4座8000米以上、38座7000米以上的山峰,被誉为地球第三级。珠穆朗玛峰是喜马拉雅山脉的主峰,位于东经86.9度,北纬27.9度,地处中尼边界的东段,北坡在中国西藏定日县境内,南坡在尼泊尔王国境内。“珠穆朗玛”,藏语意为“神女第三”。早在1721年,我国清政府编绘的《皇舆全览图》就精确地标出了珠峰的地理位置,并根据藏语名之为“朱姆朗马阿林”(阿林是满语,意为“山峰”)。到了1771年,《乾隆内府舆图》以“珠穆朗玛”一名替代了“朱姆朗马”,遂沿袭至今。
  世界第一高峰是世界登山运动瞩目和向往的去处。但是珠穆朗玛峰地形极端险峻,环境异常复杂。雪线高度:北坡为5800-6200米,南坡为5500-6100米。东北山脊、东南山脊和西山脊中间夹着三大陡壁(北壁、东壁和西南壁),在这些山脊和西山脊之间又分布着548条大陆型冰川,总面积达1457.07平方千米。珠穆朗玛峰地区气候复杂多变,即使在一天之内,也往往变化莫测。大体说来,每年6月初至9月中旬为雨季,强烈的东南季风造成暴雨频繁、云雾弥漫、冰雪肆虐无常的恶劣气候。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,因受强劲的西北寒流控制,气温可达-60℃,平均气温在-40℃至-50℃之间,最大风速可达90米/秒。一年中只有两段时间是登山的最佳季节:一是3月初至5月末,一是9月初至10月末。但是考虑到各种不确定因素,实际上的好天气总共加起来也不过20天的时间。在这两段时间里,海拔8000多米高处的风速较小,而且很少有雨雪。” (以上为引文)

我斜靠着一块大石头,面向前方等待奇迹出现,即便知道可能性极微。前方平地上搭着10个红色帐篷,却始终未见人影,不知道是科研考察者还是信念坚定的旅行者。我们的耐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温度的降低渐渐消褪,二十分钟后离开土丘回到帐篷。大家铺好床铺,喝起茶来,谢彦铺开她那个可御寒零下20度的高山睡袋,缩进里面写日记;小静借着淡淡的光线简单地记完了日记;我昨天的还没写完,任凭怎么努力也想不全过去的事,思想迟钝应该是高海拔大脑缺氧所致。

大本营有个小邮所,就在河边的帐篷丛中,听说只有一个工作人员,而且不是每天正常上班,要寄信需四处找人。一些到这里的人会给朋友或自己寄张明信片,主要图这里的邮戳印子,以作留念。我和谢彦想寄,不过没见着人,多杰说人去打麻将了,我们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。以前盖个邮戳2元,现在要5元。

多杰在河里灌了壶水煮开,泡了碗方便面当晚饭,吃完跟我们聊了起来。他今年25岁,家在几公里外的村里,这里是他闲时的小生意,农忙他要在家种地。家里八兄妹,他与两个哥哥同娶一个妻子,是奉父母之命。一妻多夫现象在藏区并不少见,是种古老的风俗。多杰中文说得不错,还会讲点英文和尼泊尔文,人有点思想,似乎不太喜欢汉人,认为汉人来藏区跟他们抢生意,侵蚀了藏区的环境。他们比较向往尼泊尔和印度,当然主要是从佛教朝拜角度出发,他也知道尼泊尔很多地方的生活并不比西藏好,他曾独自翻山越岭、徒步多个昼夜到达尼泊尔,去看望在那定居的一个弟弟。提到即将修通的青藏铁路,他认为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汉人,对此,我没有过多的辩论,毕竟大家的视觉范围和思考角度不同。多杰借了小静的MP3,边听边哼着。大本营不通电,多杰的两个蓄电池是电灯和录音机的能源,生活很枯燥,只有靠那台旧录音机放些沙哑的歌曲解解闷。

炉子里烧的是干牛羊粪,日常生活垃圾也作为燃料烧掉。大本营很干净,没什么生活垃圾,这点做得很好。这里建着两座厕所,既完善了环保也方便了游客。

20时,我和谢彦走出外面作最后一次守侯,眼前伊人如旧……

20:30分,天色已黑。我借着淡淡的灯光,静静地写着日记。21:30分,多杰提出关灯休息的要求,我放下手中笔,钻进厚厚的被窝。没用睡袋,因为衣服已四天没换洗,并不比被子干净,况且被子也不脏。

下半夜气温太低,睡得不安稳,醒了几次。第二天古松告诉我们,他在帐篷里冻了大半夜,不管怎么摆弄,脚始终冰冷冰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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